丸丸子

1、第一天

神用了七天,创造了整个世界。


你经历过绝望吗?

杏子醒来的时候,发现自己在一个死人堆里。她懵懂的起身,天空是黑暗的,世界是宁静的。她看到一个金头发的男子出现在面前;她看到那人皱着眉头,手中的苦无对着自己;她看到那人嘴巴开开合合,但她的世界只有无序的轰鸣和奇异的安静;她看到他们俩就这么对峙着。下一秒,她看到自己朝着那人手中苦无的方向,倒了下去......

“水门!”

远处传来队友的呼唤,水门抱着倒在自己怀里的孩子,瞬身到队友身边,“玖辛奈,这孩子还活着!”

 

你现在幸福吗?

芸芽站在高处,俯瞰着村中的繁荣。夕阳落下,夜幕降临。村子中灯光亮起,一盏、两盏、三盏......最终连成一片,汇成了海。仿佛头顶上的银河,投射到了人间。

回家的路上,不断有相熟的人打招呼。水果店的老板娘,将品相不错的橙子拿给自己;菜铺子的大叔送给自己的番茄;拉面店的姐姐端上多加了叉烧和鸡蛋的汤面......广播里是七代目爽朗的声音,生活里的市井气带来了温度。芸芽觉得自己很幸福。

 

杏子再次醒来的时候,是在白色的医院里。她只是睁开眼睛,看着头顶白色的天花板。她觉得自己床边围了很多人,她听到那些人用不同的语气说话。但是她只是听着,只是躺着,只是睁着眼睛看着。她没有动,她觉得自己在一片白色的空无中,她觉得自己可能已经死了。

她将眼睛闭上,闭上是一片黑;她将眼睛睁开,睁开是一片白。她将眼睛闭上又睁开,睁开又闭上。她听到脑子里有一个声音,那声音不停的问,她呢?她在哪儿?黑暗中没有她,惨白里也没有她。她感觉有东西顺着脸颊流下来,她抬手去抹,手上什么都没有。她将手缩回被子中,重新闭上眼。

 

回村子之前,芸芽去郊外的公墓待了一会儿。这里睡着很多人,芸芽心里想。她手上拿着一大捧花,开始给每一座墓前,放上一小朵,接着昨天的末尾。这些墓,有的有名字,有的没名字。在那些没名字的墓前,每放一朵,她就小声的说一句。

“母亲,今天你过的怎么样呢?我这里今天天气很好,是我喜欢的,有灿烂阳光的日子。今天中午,我做了饭团吃,我的手艺越来越好了。晚上准备去吃拉面,好久没去了,有点儿馋。”

“父亲,今天你过的好吗?我今天也有好好修炼,今天的工作也有好好完成。村子现在很繁荣,也很和平。忍者的委托中,危险的任务变少了,这很好。希望这样的好日持续下去。”

芸芽的花总是采的刚刚好,当她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,她也总能放下最后一朵花。

随后,她会拍拍双手,如刚刚说的那般,去一乐吃一碗拉面。

 

一周后,杏子开始和周围的人交谈。她被带到了一个办公室,她昏迷前看到的那个男人,从办公桌后走来。他蹲在她面前,嘴角有一个上扬的弧度。
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
“杏子。”

“你的父母呢?”

“不知道。”

“还记得家在哪里吗?”

“那片废墟。”

“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?”

“不知道。”

“还有其他家人吗?”

“不知道”

.......

他问一句,她答一句,但是大部分问题,她都只能回答不知道。她看到周围的人都摇了摇头。然后她被带到另一个房间,那个房间很暗,很空旷,让她感觉很不舒服。但水门牵着她的手,她跟了进去。

“不要害怕,你已经到家了,不会有人伤害你。但是我们现在要帮你恢复记忆,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,要让我们知道,好吗?”

杏子点点头,随后她感觉有一个手掌附上了额头,脑中的记忆被调了出来......

山中亥一将精神力量释放到杏子脑中,试图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。良久,他皱着眉收回手,对水门摇了摇头。

杏子还在沉睡中,水门和山中亥一来到房间外交谈。

“只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影像,看起来像是一家三口相处的样子,但是所有人的脸都看不清。这孩子的记忆,像蒙了一层纱。”

“唔......可能是受到了什么大的刺激,大脑为了保护机体,将记忆虚化了。这孩子,不知道经历了些什么.......”周围的医疗专家,尝试着给出结论。

“没办法啊,找不到这孩子的家属。等精神恢复了,就先送到福利院照看吧。”鹿久给出了专业的建议。

“嗯。”

 

芸芽一般下午的时候去公墓,去公墓的路上,会买好或者采集好要用的花。这之前的整个上午,她都会待在宇智波的老宅里。她喜欢那里,那里曾经是她的家。

阳光明朗的时候,芸芽喜欢靠着院子里那颗樱树,晒晒太阳,吹吹风;雨后天晴的时候,芸芽喜欢躺在走廊上,看看蓝天,数数云;雨声淅沥的时候,芸芽喜欢躺在鼬的房间里,听听雨声,打打盹。中午的时候,芸芽会打开带来的午饭,两三个饭团、一串丸子、三四颗番茄。她会努力将它们都吃完,但往往吃到一半,就已经饱了。然后她就会开始发呆,一直到下午的时候,这个时候她会起身前往公墓。

 

杏子被送到福利院一周后的某一天,玖辛奈少见的出现在水门的办公室。

扬了扬手上的便当盒,玖辛奈给了水门一个灿烂的笑,“亲爱的,你忘记带便当了哦。”

水门挑挑眉,如果他没记错,早晨从家里出发的时候,家里还没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爱心便当。况且,他起床的时候,自家老婆还睡的正香。所以,今天早上的早饭,也是他准备的。

玖辛奈在水门挑眉的动作中红了脸,心虚的小声辩解,“昨,昨晚太累了嘛......你看,我有准时做好带给你哦,爱心便当!”

听到妻子抱怨的水门,红了红脸。打开便当盒,里面是精致的午饭,全都是自己爱吃的东西不说,甚至还有摆了一个自己的卡通像。

这不正常。

水门当机立断,却还是被玖辛奈抢先一步。

“呐,水门。今天早上,我去福利院看那孩子了。”

“杏子?”

“嗯。那孩子状态很不好,瘦的可怜。院长告诉我,那孩子去了之后,每天都吃的很少,有时候甚至一整天都不吃。问她是不是饭菜不可口,她也只是摇头说自己不饿。而且,那孩子几乎每天都在睡觉,不然就是躺在床上发呆。你还记得她刚醒时候的样子吗?比那时候更让人心疼......”

玖辛奈的表情很严肃,“院长说,她很担心,这孩子哪一天就这么死掉了。”

水门对妻子的描述感到震惊,“怎么会这么严重?出院的时候,那孩子不是已经好了吗?”

玖辛奈点点头,“我当时反应和你一样。院长和我说完,我去那孩子的房间看了。我发现她眼睛里,空荡荡的,什么都没有。”

“我轻声叫了她。她回头看到我的时候,瞳孔慢慢聚焦,眼睛里才有了生气......水门,我想把那孩子接回来,照顾她长大。”

水门看着玖辛奈的脸,良久。

“那就收养那孩子吧,我们一起抚养她。”

杏子在五岁那年,重新拥有了一个姓——波风;也重新拥有了一个家,水门和玖辛奈的家。虽然她仍旧想不起自己的父母,但她拥有了两个新的家人,她称呼他们为,哥哥、姐姐。

这一年的时间,过的很快。杏子并不大能记清楚每天都发生了什么事,但是她记得,当她闭上眼睛的时候,眼前出现的是白天的光景。哥哥姐姐带她出去远足、哥哥教她飞雷神、姐姐在一边给她加油、她有时甚至会和琳、带土他们混在一起......她拥有了一个小房间,墙上贴着粉色的墙纸。她有一张舒适的床,顶上有层层叠叠的纱帐。她每天睁开眼时,能通过那些纱帐,看到粉色的墙顶。

杏子觉得心里很满,姐姐告诉她,这是爱。

她发现自己慢慢的也会扬起嘴角;她发现自己喜欢和哥哥的学生们一起玩;她发现自己也会开始喊带土哥哥,喊卡卡西哥哥,喊琳姐姐......她开始向往和同龄人交往。细心的水门帮她申请了忍者学校,玖辛奈知道后有些不舍的抱住杏子,但又为杏子的改变感到开心。

在忍者学校,杏子结交了自己一生的挚友,鼬、芸芽。

他们三个放学的时候,经常结伴一起,玩耍或者练习。回家之前,他们会买三串团子,坐在村口的河边,看看夕阳,闲聊几句。

鼬总有奇奇怪怪的问题,芸芽和杏子往往一边嚼着糯米团子,一边想着鼬的问题,然后含糊的嘟哝几句。

在太阳落山之后,在天色完全黑下来之前,他们会吃掉最后一颗团子,然后相互道别。

晚饭时间,杏子会将当天鼬的问题带到餐桌上。

“呐,水门哥。你说生命、忍者、村子,这些究竟是什么?”

“嗯?这是今天鼬的问题?”

“啊,对啦。感觉好深奥的样子,我和芸芽一点儿头绪都没有。”

水门听了后若有所思,随即笑了笑,“鼬这孩子,意外的敏锐啊。”

“哎?”玖辛奈将最后一道菜端上桌,好奇的询问,“怎么啦,鼬这孩子又怎么了?”

“杏子从鼬那边带回了今天的三个问题:生命是什么?忍者是什么?村子是什么?”

“哎?鼬那孩子,今年才5岁吧?已经开始思考这么深奥的问题了吗?”

“嗯。那孩子搞不好是个天才哦。”

“嘛,杏子有答案了吗?”玖辛奈温柔的看着杏子,杏子摇了摇头。她觉得今天的玖辛奈和平时有些不一样,“姐姐,你今天好漂亮啊。”

“哈哈哈!”被夸了的玖辛奈,笑着揉了揉杏子的头发,“呐,作为你夸奖的回礼,姐姐把自己的答案分享给你哦!唔,在我看来,生命就是守护;忍者是责任;而村子,则是我们的家。姐姐的肚子里,现在就有一个需要守护的生命哦。”玖辛奈温柔的抚摸着自己的小腹,抬起头笑容灿烂的说,“杏子,你要当姐姐了呦!”

杏子看着玖辛奈的笑脸,看着水门惊讶的表情。她正被一股温柔的气息包围着,她记得他们曾教会她,这种温柔叫爱,这种气息,叫幸福。

玖辛奈的身体,每天都发生着变化。杏子和水门,惊讶的看着玖辛奈的肚子一天天隆起,一家人都期待着,期待这个生命的诞生。

终于,在杏子六岁那年,她拥有了一个弟弟。这一年里,她学会了飞雷神,她开始跟着鼬一起修炼,她住进了卡卡西的家里。因为这一年,她的哥哥姐姐,永远的留在了时光里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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